历史揭秘黄热病

1904年，对于负责巴拿马运河项目的那些人来说，黄热病这种在湿热的巴拿马气候条件下肆虐的传染性疾病进一步加剧了运河建设所面临的挑战。到1906年，已经有超过85%的运河工人住院治疗。黄热病的威胁在人群中造成恐慌，也让工人们对运河工地唯恐避之不及。疟疾也好不到哪儿去——得病的人通常就要住院治疗，即使病愈了也无法确保获得免疫力。在运河建设过程中，有数万人被黄热病和疟疾击倒。

黄热病可怕的症状再加上高死亡率让美国运河工人谈“黄”色变，甚至整船的工人在听到黄热病爆发的传言后便一哄而散。黄热病的早期症状为头痛、发烧、肌肉酸痛。不过随着病程的延长，病人还会出现黄疸、口渴以及由内出血导致的暗黑色呕吐物等症状。黄热病最终会导致肾衰竭、精神错乱、痉挛、昏迷，甚至死亡。

患上疟疾的病人也会出现发冷、头疼、发烧、疼痛、疲劳与恶心等症状。最严重的疟疾病例会出现肾衰竭，可能还会昏厥或死亡。然而与黄热病的康复者不同的是，疟疾的康复者对疾病复发没有免疫力。疟疾较低的致死率和反复发作导致工人频繁住院和高昂的住院费用。

在当时，医生对如何防治黄热病或疟疾持有不同意见；人们还没有认识到蚊子是主要的传播者。医院方面在治疗病人时使用大剂量的威士忌、蛋奶酒，或者在皮肤上抹擦煤油和汽油，或者采用芥末浴或冰浴的方法。奎宁是从金鸡纳树的树皮中提取的。虽然奎宁经常会有致聋的副作用，但这种苦味的液体可以用作退烧药和止痛药。当然最常采用的治疗方法就是让病人保持安适状态并祈求其康复。

隔离区内的一位男性病人（美国国会图书馆供图）

威廉•戈格斯（William Gorgas）医生将疟疾视为比黄热病更大的威胁，因为它不仅在城市和营地流行，也在整个运河区爆发。“如果我们控制住了疟疾，我对其它疾病就不感觉那么焦虑了，”戈格斯陈述道。“否则我们的死亡率还会上升。”

1904年6月，戈格斯上校是以首席医疗官的身份来到运河区的。几年前在古巴哈瓦那生活的时候，他就读到过蚊子与疟疾有关的医学发现。1901年，为了验证蚊虫也是黄热病的主要传播者的可能性，他成功地在该地区根除了蚊子，同时黄热病也销声匿迹了。根据之前的经验，他对在巴拿马阻止此类疾病的传播充满信心，但他需要政治意愿和财政支持才能把将近500平方英里（约合1300平方公里）的沼泽和丛林清理出来，铲除蚊子的孳生地。

1904年秋，戈格斯返回华盛顿提交100万美元熏蒸巴拿马地峡根除传染病计划。但官员们嘲笑戈格斯的昂贵计划和他的蚊子致病假说，并坚持当时盛行的“瘴气理论”，认为此类疾病是因瘴气或热带土壤中的有毒物质引起的。

转年春天，第一轮黄热病大恐慌袭击运河区，把病人隔离在Ancon医院也丝毫未能减缓疾病的传播速度，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工人病倒，人们的恐慌情绪也达到狂热的程度。总工程师约翰•华莱士只能徒劳地安抚手下的员工，与此同时已经有1/4的美国工人从工地离职。如果发病人数和离职人数继续上升，这个工程就会面临重大工期延误甚至更糟。

再说华盛顿方面，罗斯福总统的私人医生亚历山大•兰伯特向总统呼吁，“您正在面临职业生涯中一次最重要的决定！”

用防蚊油对荒地做卫生处理（美国国会图书馆供图）

“如果您求助于老方法，您将会遭遇失败，结果就和法国人一样；如果您支持戈格斯，您将会得到巴拿马运河。”

罗斯福总统批准了这笔经费，戈格斯也得以掀起了人类历史上一次最广泛的卫生运动。从1905年的夏秋两季开始，戈格斯领导的4000多人的“蚊子部队”展开了长达一年的行动，目的是阻止这种昆虫产下虫卵。在巴拿马城中，一支熏蒸队携带清洁剂、杀虫粉，挨家挨户反复清整环境，同时为门窗安上纱窗。还有队伍负责在排水沟渠和污水坑池喷洒防蚊油、填平死水池塘。戈格斯的队伍一共使用了120吨杀虫粉、300吨硫磺、600000加仑防蚊油、3000个垃圾桶、4000个水桶、1000把扫帚，还有1200个熏蒸点。

1906年，在26000名运河现场的工作人员当中，有21000多人在工作期间因疟疾住院。不过戈格斯的努力似乎没有白费。8月份，月度新增黄热病病例已经下降了将近一半，而到了9月份，新增病例只有7个。1906年11月11日，巴拿马运河出现最后一个黄热病死亡病例。疟疾的防控时间要更长一些，但到1910年1月，其死亡率已经降至1%以下。

美国卫生部官员在运河区加通镇指导工作（美国国会图书馆供图）

黄热病的根除和巴拿马地峡区域疟疾发病数的显著降低是巴拿马运河项目两大最具革命性的进步。工人们再也不用害怕工作时生病了，而且旅游业也在运河建设工地沿线繁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