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为救白血病弟弟组织卖血受审 曾卖房筹款
王海涛的母亲和小弟王小坤(化名),早早来到法院,焦急地等待着亲人的出现。
上午11时许,身着号服的王海涛等12人被法警带入法庭。一脸凝重的王海涛走在最前面。当他看见旁听席上的亲人,顿时放声痛哭。
坐在第三排戴着口罩的王小坤没有出声,在他眼里,分别10个月的大哥又瘦了些。
据检方指控,王海涛等12人于2011年左右逐渐形成团伙,长期在北京市五棵松桥附近一医院内非法组织他人卖血,并将所得赃款统一管理逐级分赃。
法庭上,法官问第一被告王海涛:“你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有异议吗?”
肇东市地处黑龙江省西南部,出肇东市向东北方向走10余公里,便是王海涛的家乡:尚家镇尚家村。
1978年10月,王海涛就出生在这里。他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里境况不好,只能在村里处于中等偏下水平。
像所有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农民家庭一样,王海涛念到小学三年级,就结束了自己的学习生活。
王海涛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丧失了劳动能力,母亲一人拉扯着家里的三兄弟生活。
在母亲眼中,王海涛是家里吃苦吃得最多的孩子,“他小的时候,个子小连锅台都够不着,就帮我抡粉皮,干完活后才去上学,到了十二三岁又帮我卖菜。”
冬天的清晨寒风刺骨,村里一片寂静,四下黑漆漆的,大多数人都处在酣睡中。14岁的王海涛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随手抓起一件棉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跑到三轮车旁,一个人忙前忙后地把菜装到车上,开始发动车子。车子在零下三十七八度的夜里早已冻得像石头一样。任凭他小小的身躯如何用力,也丝毫不起作用。
王海涛皱起眉头、脱下手套,握住车把手,用尽力气使劲一推,车子才缓缓发动。
在这样冬天的夜里,王海涛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起床,将菜拉到三四十里外的市区去卖,手脚也因此常常被冻坏。
在弟弟的印象中,王海涛自小就像个大人一样。“我三四岁的时候,恍恍惚惚记得,他帮我妈干活,每天跟小老头一样,特别脏。后来我大一点儿,才知道我大哥是为了生计,帮我妈干活,让我和我二哥念书。他对我好,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就只是照顾我。”王小坤说。
1998年,王海涛结婚分了家,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买了个小货车,他就在老家拉菜卖菜。弟弟们慢慢长大,也帮着母亲承担起家里的责任。
在农村,分了家就不再给父母家贴补家用了。但是王海涛总不放心,还是偷偷给家里买东西,给父母钱。过年过节也都会买东西送回家里。
一年冬天,他知道王小坤爱吃冻梨,就用爬犁拉着,买了两袋冻梨给弟弟吃。
很多年过去了,王小坤对此事还是印象深刻,“农村那时候能吃上冻梨特别不容易。他过年给自己家也不买啥,有一块肉也要拿给我们吃。但凡有点钱,他都贴补给我们。”
穿上一身帅气的制服,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成为一名军人,一直以来都是王小坤的心愿。
2005年12月,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战士。哥哥王海涛非常自豪。
小弟参军后,王海涛每周都会给弟弟打电话,担心他缺吃少穿,王小坤总是告诉哥哥自己一切都好,部队里什么都有,请他放心。
王海涛突然接到弟弟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哥,我住院了,住的血液科,感觉不咋好。”
短短的几句话让王海涛坐立难安。不久,他接到军区部队来的电话,说王小坤白细胞、血小板都严重超标,身体状况很差,希望家人赶紧过去。
王海涛和母亲带着家里仅有的1000块钱连夜赶往医院。看到浑身没有血色的王小坤,他心里五味杂陈。
次日,部队将王小坤送进另一家医院做骨穿。骨穿结果出来,医生告诉王海涛,王小坤被确诊为白血病。
他站在医院的盥洗室里,用凉水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随后,他微笑着站在弟弟的病床前说,“老弟,你没事儿,就是血凝,养养就好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王海涛的心。
王小坤在医院做了一个疗程的大剂量化疗。化疗20天来,他一直不断脱发,身体非常虚弱。每次化疗完,王小坤的脸色都白得像一张纸,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王海涛看着既着急又心疼。
每天晚上,王海涛就和陪护的战友睡在医院的地板上。化疗后的王小坤身体特别虚弱,每晚盗汗要换两次衣服,吃顿饭就跟洗了澡一样,王海涛每晚都要不停地给弟弟换衣服,从来不敢松懈。为此,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
和王小坤同住的其他病友不是白血病就是淋巴癌。王小坤开始怀疑自己的病情可能比较严重。
面对弟弟的质疑,王海涛一直鼓励他“你别瞎想,你的病没事儿,住几天就回去了。”
医生告诉王海涛:“你弟弟的病不一定能治好,这个病只能做骨髓移植,而且花费很高。”而这家医院不具备做骨髓移植的条件,唯一的方法是把王小坤转到北京去治。
王海涛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也不够给弟弟治病,他愁得几天几夜没合眼。最终部队考虑到王小坤的情况,破例同意他去北京301医院治病,并号召部队给他捐款。最终,部队送来了20万的捐款。王海涛和家里人商量卖房、卖地,和亲戚朋友东拼西凑筹集了1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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