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弱智女
面对弱智女
记得我十岁前那些年,我还生活在偏僻的乡下,住的是黄泥筑起的房、睡的是稻草铺垫的床、吃的是地瓜伴米饭。那时我家还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话;天黑了家里的照明电灯泡只有15瓦,还经常停电,所以煤油灯是常备的;家里可以说很贫穷,因为只有大的喜庆节日才能有肉吃;我们一家七口人,早上洗脸的毛巾却是七人共用的;农村长大的我,只过了一次十岁的大生日,那就是10个水煮鸡蛋加一只土鸡。那时总盼望大年三十的到来,因为只有过年,我才有一套新衣服、一双新鞋子、一个五元的红包。
那时过年是最快乐的,大年三十放好鞭炮、吃好丰富的晚餐、还要帮忙洗好碗筷喂好圈猪,接下来就是去各家门前捡鞭炮放鞭炮,真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呀。
村里有一户带点亲戚人家,有一位我叫姐姐的,她生了两个女娃,那时那两个小女孩也只有五六岁,其中一位当时还不会说话,只会讲“啊啊”几个字,当时我只记得大家说她是吃错药才变哑巴的(那时我还不知道弱智这个词)。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哑巴。随着时间的变迁,一转眼,我已经在杭州工作近三十年了,在这些年里,我在杭州娶妻生子、安家落户、勤奋工作,所以我很少回家,更见不到那个哑巴女,可以说她就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消失了。
今年春节,村长邀请我参加他儿子的婚礼,好在是在我们县城举办,那我才有空去捧场。晚餐是六点开始,我五点就入座了,婚庆礼堂里虽然坐满了来道喜的客人,可我认识的仅仅是村里的长辈,他们的着装依然是那么的朴实,那一双双手依然是布满老茧、头发已经是白发苍苍。
我和长辈们聊着家常,得知我们农村现在变化可大了,我村大部分人都已经建了三层新房,每户都装了数字电视,家家都有了手机。我满面春风和长辈们交谈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位父亲手牵着一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弱智女走过,这位父亲我应该称呼他为姐夫,他的模样还没改变,已经和长辈一样老了,不过我还能认的出来。被牵着手的那位就是 “哑巴女”,从她的长像上,我才逐渐回忆起并确认就是她。只见她现在头上围着围巾,身上穿着睡袍,按照乡下风俗习惯,她应该是属于生产完小孩还在做“月子”。她入了座,就见她怀中多了个两个多月样子的婴儿,正在哄着。
这是,我莫名其妙的将自己那谈笑风生的脸变的黯然失色,心情突然也沉重下来,眼框开始湿润,心里顿时涌现出了一种很怪的念头,那种念头是怜悯?自责?同情?失望?无助?惋惜?我无法用一个恰当或合适的词来形容。同时明白了她小时候的“哑巴”就是现在的“弱智”,总觉得她是那么的不幸。。。。。。同时对她父亲产生了无穷大的敬意,就是这位父亲不离不弃、含辛茹苦的把她抚养成人,真是父爱如山呀!
我没有去打招呼,又一种不想面对的感觉。
婚庆开始了,全场都浸泡在喜庆欢呼中,惟独我没很开心的喝着喜酒,大块的吃肉。婚庆结束两天了,可那沉重的心情始终得不到宣泄,最终我打开了笔记本、上了互联网、发表于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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