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名字弄错不改回只为省钱治疗七岁儿子血友病

“我的老爸叫裤子”，11月4日上午，郑大一附院12号楼小儿血液病房，不满7岁的血友病男孩华斌杰笑着说。小杰的老爸本名华占文，因为办身份证时打印错了名字，变成了“华占裤”。听说改名字还要掏60元的手续费，为了给孩子省钱治病，华占文索性不改了……

郑大一附院12号病房楼小儿血液科，小杰在妈妈李春英的陪护下，住在走廊的加号病床上。他们一周前才从内蒙古赶到郑州，前天刚住上院，只交了500元的住院押金。

李春英撸起孩子的裤管，小杰的右腿已经畸变，下肢萎缩变细，关节粗大。小杰看到妈妈捯饬他的裤子，笑着对记者说，“我老爸也叫裤子”。

李春英说，他们是舞阳县马村乡普通农民，她和丈夫华占文都48岁。2004年结婚，中年得子，小杰是他们的独生子，“再有1个月，小杰就满7周岁了”。

小杰两岁时，由于一次意外被筷子扎中上颚，伤口很小却血流不止，后被查出患有血友病。这几年，家人带他跑遍了北京、上海等大医院，花了20多万元，欠外债13万元，“一直不见好”。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实在借不到钱了，5年前，两口子带着两岁的小杰辗转到了新疆和内蒙古等地，一边捡破烂，一边给孩子治病。“好的时候，一天能挣个七八十块，一般也就挣个三四十块，除去吃喝，钱都花到孩子身上了”。

李春英说，孩子3岁的时候，华占文回乡补办二代身份证，申报时名字写得潦草，身份证将“华占文”打印成了“华占裤”。“听说改名字还得再花60元的手续费，丈夫嫌太贵，说不如省下来给孩子看病。他一直叫华占裤，连自家人也叫习惯了”。

这次来郑州给孩子治病，华占文没有跟来，仍坚守在呼和浩特拾荒。“他把钱寄过来，我们才能看见点希望。”李春英含泪说，丈夫拾荒的钱也是杯水车薪，“我已经把老家的粮食、家具、电器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处理了，也不济事”。

更让李春英担心的是，小杰似乎感觉到自己与众不同，时常担心家人会抛弃自己，甚至有轻生的念头。小杰会谈到“死亡”这些与年龄不符的字眼，还会把饭偷偷倒掉，“孩子想以死减轻我们的负担”。

小杰所患的血友病是因为体内缺乏八因子凝血酶，保守治疗，每月至少输一次凝血八因子。

“血友病是不治之症。”郑大一附院小儿血液科董大夫介绍，血友病人先天缺乏凝血因子，一旦出现伤口不易止血。这种病虽不能治愈，但可以维持。小杰的病情属于体内关节出血，维持起来也比较麻烦。

李春英说，小杰现在不仅出现了右下肢畸形，还查出有胆结石，“如果做手术，没有三四十万下不来，这个数，我想都不敢想”。

问小杰想不想爸爸，小杰低下了头，也学着他妈妈说话，“我想都不敢想”。李春英的手机里有丈夫拾荒的“工作照”，小杰想“裤子”的时候，李春英就掏出来让儿子看看。

提起儿子，48岁的华占文哽咽了。华占文现租住在呼和浩特郊区大青山附近，现在当地最低气温已到了零下。华占文说他还没有买煤，“每天从早上5点干到次日凌晨一两点，饿了烧饼就凉水，困了就一床被子，一门心思是娃儿，就想着娃儿能早点有钱治病”。

“我也不想跑这么远捡破烂啊。”华占文说，他是担心儿子将来娶媳妇“不耐打听”，不想让乡亲街坊知晓太多内情。满心希望有一天治好了孩子的病，一家人得胜还乡，踏踏实实地回归平静安详的生活。

背井离乡常年拾荒，让华占裤患上了椎间盘突出、风湿、高血压等多种疾病。但为了孩子，他无暇顾及自己的病。对于身份证的名字是否要纠错，“这些事我根本就来不及想”。

“能扛一天是一天，我心里总想着小杰会好起来。”华占文说，他也很想河南老家，很想和小杰在一起，但是现在，他拾荒的手还停不下来。（首席记者申子仲）